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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海上战略转型:“由海向陆”到“重返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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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对中国的威胁与影响

毋庸置疑的是,美军此次海上战略转型的主要动因和针对对象都是中国,其“重返制海”海上战略的实施必将对中国的国家安全、海洋战略和中美关系构成严峻挑战。

(一)加剧中美间的战略竞争

关于中美间的海上地缘竞争,美国相对谨慎的观点认为,对于中国的海上崛起,美国在现实实践中唯一需要确保的就是,不能在东亚地区介入与反介入的竞争中失败,因为如果没有对该地区的自由进入,美国在东亚传统安全战略的核心原则将不能得到有效执行。[60]但在近些年,美国对华的战略焦虑正变得日益夸张而泛化。按照美国2017年版《国家安全战略》和2018年版《美国国防战略》的相关表述,大国战略竞争是第一位的威胁或挑战,印太地区又是最优先的区域。考虑到中美的主要矛盾集中在所谓的“印太”,中美的战略竞争又带有鲜明的海上博弈的特征,中国实际上已经被美国当成第一位的海上战略挑战者,即最大的“假想敌”。这意味着自2010年前后兴起的“中国海上威胁”,在顶层设计方面已经盖棺定论,在谁是最大潜在“敌人”的问题上美军将不再犹豫,下一阶段的重点是探讨如何应对。一旦美军围绕“中国海上威胁”进行全面动员和全面竞争,中国承受的海上压力将前所未有。

自冷战结束以来,军事关系就是中美关系中的短板,中美间存在一定程度的战略竞争是不争的事实,近些年来中美在海上的摩擦也确有升级的趋势。然而,这些负面因素尚没有上升到影响全局的程度。眼下,美国将中美间的海上地缘战略竞争凸显到一个非常夸张的高度,必然进一步加剧中美间已有的战略竞争。2017年年底以来,美国通过《台湾旅行法》、加强在台海周边的军事行动、将中国台湾地区作为一个重要结点纳入印太安全网络等举动,表明台湾地区在美国亚太及海上战略中的地位呈现上升趋势。在海上战略转型的背景下,美国打“台湾牌”的冲动大幅增加。而且,这种竞争已不再局限于东亚近海,还很可能扩展到印太甚至是全球区域,此前围绕台湾地区、南海等具体点的冲突将演变成“印太”整个面的对抗;这种竞争也不仅仅是军事实力的较量,还是地区战略、区域秩序和国际规则等的全面博弈。

历史经验和权力转移理论都表明,两国力量快速接近的过程中,摩擦与冲突的风险也在同步聚集。未来十至二十年间,中美结构性战略矛盾和“修昔底德陷阱”的风险将突出表现在海上。中美在核导、太空等战略疆域中的能力差距甚大,目前中国仅能对美构成非对称性的制衡,中国面临的国内国际环境也决定了今后这方面的能力建设不可能参照美国的规模;网络领域,鉴于其军民两用属性和相互依存的特征过于明显,竞争必然会受到一定的控制;而唯有海洋领域,双方最可能在西太平洋的局部区域形成势均力敌的态势。加之海上力量建设和海上竞争日益成为一个全频谱的军事博弈进程,海上战略竞争定然会波及其他领域的互动。考虑到中美海上竞争的战略影响,美国海上战略的转型不仅会加剧海上的竞争,还会恶化中美整体的战略安全关系。

(二)增大中国处理涉华海洋争议的复杂性

涉华海洋争议问题一直是美国推动海上战略转型、实现亚太战略目标的有力抓手。自2014年年初,美国在南海等问题上开始走向前台直接介入。[61]随着对中国海上崛起的日益焦虑,基于地缘政治竞争的考虑,美国会有意忽略事情的是非曲直,放大中国海洋维权行动的战略意义和“威胁”。甚至于将中美在东亚海域的角逐和斗争,上升至事关东南亚国家乃至整个印太地区是跟美国还是跟中国走的战略性问题。[62]可以预见,在地缘政治思维作祟下,中国今后在南海、东海的维权行动必会招致美国更强的反应。不过,迄今为止,美国虽然持续加强对涉华海洋争议问题的介入,但尚保持一定的平衡和底线,至少在主权归属问题仍保持一定的模糊性。

如果海权竞争被继续拔高,美国在主权问题上的立场将可能进一步后退。虽然美国依然试图在主权问题上保持中立,不希望“选边站”,但美国却越来越深度地介入到争议的解决进程之中。美国在对主权问题保持中立和参与管理争议之间存在尖锐的矛盾,在实际操作中往往很难实现平衡。正如傅泰林(Taylor Fravel)担忧的那样,如果美国不仅在过程当中而且在主权立场方面,都与其他国家站在一起反对中国,有关争议就会对中美关系产生大的影响,变成中美竞争的附加因素。[63]事实上,这种担心在南海正在成为现实,中美摩擦与对抗业已成为影响南海局势走向的最大变量。而在美国关于南海政策的宣示中,“不选边站”被提及的频率和次数大幅减少。迄今为止,特朗普政府的南海政策尚未定型,但美国已在多种场合向中国提出了如下要求:一是接受“南海仲裁案”裁决结果;二是停止岛礁“军事化”;三是放弃南海“断续线”;四是与东盟国家达成有约束力的“南海行为准则”,不再采取新的“胁迫”行动。与此同时,美军明显加强了在南海针对中国的“航行自由行动”、巡航、抵近侦察和军事演习等的频率和烈度。在主权问题上“选边站”的风险很高、道义和国际法成本很大,但由于海权竞争已然在近两年被不断加码,美国显然越来越难以把握主权中立和实质介入之间的平衡,国际法原则可能将不得不逐渐让位于权力政治。

一旦美国完全弃国际法和国际道义于不顾,在主权问题上明确支持菲律宾、越南和日本等国,将产生更为恶劣的后果。首先,中国面临的法理战和舆论战形势会更加严峻。美国直接在法理上支持另外的争议方,意味着美国将在主权归属问题上直接与中国交锋,而此前美国更多的是在幕后。美国是钓鱼岛问题的始作俑者,是南海问题发展的重要见证方,对战后国际秩序中的具体问题有较强的解释和塑造能力。加上其特殊的话语权优势,美国在法理和舆论上将对中国构成空前的压力。其次,这会进一步助长相关争议方与中国斗争和博弈的信心。长期以来,日本和菲律宾等国对美国在钓鱼岛和南海问题上的政策并不满意也并不托底,即便美国近年来加大了对它们的支持和在争议问题上的介入力度,在日菲等国看起来,美国仍在试图保持模糊和弹性。如果美国明确在主权问题上的表态,无疑将给日、菲等国带来一剂强力的兴奋剂。在得到美国看起来无保留的支持之后,这些国家在与中国的博弈中必然更加大胆,这将刺激东海、南海局势的再度紧张,给中国管控争议、稳定局势带来新的变数。

(三)战术风险与危机升级

美军正在发展的诸多新作战概念将打乱现有的指挥链条,一定程度上会使得高层对军事行动的控制程度下降,这加剧了与中国军警在现场摩擦与冲突的风险。“分布式杀伤”概念的实践必然意味着指挥权的分散或下放,舰长们必须被赋予独立作战的权限,这将破坏现有以航母打击群(CSG)和远征打击大队(ESG)为主的指挥链条。[64]美国海军也坦承,分散部署和行动的效率很大程度上仰仗于同僚间和上下级间的相互充分信任和准确理解,这存在一定的风险。[65]

对无人系统和智能武器的重视和越来越强的依赖无疑会削弱美军使用武力的政治和道德限制,从而将降低冲突或战争的门槛。无人系统和智能武器会让指挥官和战士远离战场和其行动造成的伤害,减少自身的伤亡,从而降低发动战争行动的政治风险和道德压力,我们在美军的反恐战争中已经看到了这种无人系统引发的武力滥用。自主武器系统的使用在国际法上尚有很多灰色地带,竞争的加剧或对提高能力的渴望都会刺激美军放松对其的使用限制,机器一旦代替人做决策,传统的政治和道德限制就可能会被忽略。即便美军仍试图限制自主系统的决策权,并努力使得自主系统的使用符合国际法,但自主系统的应用也会大幅度压缩决策者的反应时间,几秒钟的沟通延迟和几分钟的犹豫就可能导致任务的失败或武器平台的损失。在这种情况下,自主武器系统的行动和反应情况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事先设置的算法,一旦它们进入行动模式,后面的进程将不再为人所能掌控。[66]

在反介入与区域拒止的行动环境中,美军对自主武器系统的指挥和控制链条将变得不那么可靠,这将增加危机管控的困难和变数。自主系统能够进行深度学习,但却难以理解复杂的战略与外交问题,如果中美在南海发生冲突,自主武器系统的介入会使得危机更难缓解。[67]无人系统和智能武器始终存在“失控”的风险,这些平台本身就可能成为摩擦和冲突之源。美军日益仰仗无人和自主系统,在中国近海及重要海上通道附近大范围部署无人潜航器,这增加了中美两军摩擦冲突的概率,类似2016年12月发生在南海的无人潜航器事件很可能将会频繁发生。美军自主无人系统的活动还可能会损害中国在近海的资产,对中国的海上平台和人员构成威胁。

六 结论

美军此次海上战略转型发生在美国国家安全战略重心转移、第四次科技革命加速发展和中国等新兴力量海上崛起的大背景下,从讨论酝酿到正式提出“重返制海”经历了近十年的时间(2012年至2015年是较为关键的一个阶段),在美国国内有着广泛的战略共识。2015年之后,此次转型的框架和趋势已经较为明朗,未来美国无论谁上台执政,都不太可能轻易改变其发展的大方向。这是冷战结束后,美军的第二次海上战略转型,也是特点非常鲜明的一次战略调整,必将对今后的国际海洋政治格局产生深远的影响。在2015-2016年间,美国海军恢复中断了74年之久聚焦争夺海洋控制的高烈度冲突的“舰队问题”(Fleet Problem)演习,[68]也充分表明了此次转型的战略意义。虽然中国极尽谨慎克制,不愿意与美国进行海上地缘竞争,但事实上,中国已经成为美军此次海上战略转型的最大“假想敌”或针对对象。除非美国国内发生剧变或国际上出现新的重大威胁,否则中国不能对此抱有幻想。美强中弱的整体海上战略格局将会得到长期保持,是否进行海上战略竞争的主动权并不掌握在中国。不过,今天的世界毕竟不同于马汉的时代,中美间的海上战略竞争形态很可能是长期的战略相持和战略消耗,而非“决战决胜”,博弈会更加复杂,但相互调适的空间也会更大。另外,中美海上战略关系并非是完全的零和游戏,中美海上战略竞争仍带有鲜明的区域性特征,在西太平洋以外的全球其他广袤海域,却是合作大于竞争。面对美国挑起的海上战略竞争,中国无法回避,但是完全具有管控竞争节奏和烈度的能力,可以对进程进行塑造和引导,同时强化与美国在应对全球性海上问题的功能性合作。通过长期的斗争与合作,推动中美海上战略格局重新走向稳定。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中美战略新边疆的互动与博弈”(项目编号:17JJDGJW003)的阶段性成果。本文在修改过程中得到了《国际安全研究》匿名评审专家的建议,在此表示感谢,文责概由本人承担。

作者:胡波,北京大学海洋战略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北京大学海洋研究院研究员

来源:《国际安全研究》2018年第5期

[①]关于美国各版国家安全战略报告的细节,可参见http://nssarchive.us/。

[②] Ronald O’ Rourke, “U.S. Grand Strategy and Maritime Power, ” U.S. 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138, No.1 (January 2012), https://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2012-01/special-us-grand-strategy-and-maritime-power.

[③]马尧:《“航母打击群”与“航母战斗群”之辩》,澎湃新闻,2017年1月5日,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593825。

[④] The White House, The National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September 2002, pp. 1-2,http://nssarchive.us/NSSR/2002.pdf.

[⑤] Chief of Naval Operations, CNOGuidance for 2003: Achieving Sea Power 21, http://www. navy. mil/navydata/cno/clark-guidance2003.html.

[⑥] U.S. Navy, Marine Corps andCoast Guard, 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21st Century Seapower, October 2007, p. 10,http://www.navy.mil/maritime/MaritimeStrategy.pdf.

[⑦] 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Summaryof the 2018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 January 2018, p. 2,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Documents/pubs/2018-National-Defense-Strategy-Summary.pdf.

[⑧] “Remarks by Secretary Carter onthe Budget at the Economic Club of Washington, D.C.,” February 2, 2016, http://www.defense.gov/News/News-Transcripts/Transcript-View/Article/648901/ remarks-by-secretary-carter-on-the-budget-at-the-economic-club-of-washington-dc.

[⑨]解晓东、赵青海:《美国对海权的再认识及其政策影响》,载《国际问题研究》2017年第3期,第68页。

[⑩] Andrew Krepinevich,BarryWatts and Robert Work, Meeting theAnti-Access and Area-Denial Challenge, 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BudgetaryAssessments, Washington, D.C., 2003,https://csbaonline. org/uploads/documents/2003.05.20-Anti-Access-Area-Denial-A2-AD.pdf.

[11] U.S. Joint Chiefs of Staff, The National Military Strategy, 2004, pp. 4-5,http://www.defenselink.mil/news/Mar2005/d20050318nms.pdf.

[12] U.S. Department ofDefense, Joint Operational Access Concept,January 2012, Foreward page, https://www.globalsecurity.org/military/library/policy/dod/joac_v1_2012.pdf.

[13] “Document: Air SeaBattle Name Change Memo,” January 20, 2015, https://news.usni.org/ 2015/01/20/document-air-sea-battle-name-change-memo.

[14] U.S. Department ofDefense, Quadrennial Defense ReviewReport, February 2010, p. 2, 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features/defenseReviews/QDR/QDR_as_of_29JAN10_1600.pdf.

[15] The Navy, MarineCorps and Coast Guards, Naval OperationsConcept: Implementing The Maritime Strategy, May 2010, p. 53, http://www.marines.mil/news/publications/Documents/Naval%20Operations%20Concept%202010.pdf.

[16] UnitedStates Department of Defense, SustainingU.S. Global Leadership: Priorities for 21st Century Defense, March2012, pp. 4-5, 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features/defenseReviews/ QDR/Defense_Strategic_Guidance.pdf.

[17] Ronald O’Rourke, A Shift in the International SecurityEnvironment: Potential Implications for Defense-Issues for Congress, 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 October 26,2017, p. 2,https://fas. org/sgp/crs/natsec/R43838.pdf.

[18] U.S. Navy, MarineCorps and Coast Guard, Forward, Engaged,Ready: 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 21st Century Seapower, March 2015, p. 1,http://www.navy.mil/local/maritime/150227-CS21RFactSheetREVISED.pdf.

[19] Phillip E. Pournelle,“The Deadly Future of Littoral Sea Control,” 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 141, No. 7 (July 2015), p. 26.

[20] Sam J. Tangredi, “AntiAccess Warfare as Strategy: From Campaign Analyses toAssessment of Extrinsic Events,” NavalWar College Review, Vol. 71, No. 1 (January 2018), p. 44.

[21] US Navy and MarineCorps, Littoral Operations in a ContestedEnvironment, 2017, p. 5, https://marinecorpsconceptsandprograms.com/sites/default/files/concepts/pdf-uploads/LOCE%20full%20size%20edition.pdf.

[22] United StatesDepartment of Defense, Summary of the2018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 January2018, p. 2,https://www.defense.gov/Portals/1/Documents/pubs/2018-National-Defense-Strategy-Summary.pdf.

[23] US Chief of NavalOperation, The Future Navy, May 2017,p. 2,http://www.navy.mil/navydata/people/cno/Richardson/Resource/TheFutureNavy.pdf.

[24] Randy Pugh, “Contestthe Gray Zone,” U.S. Naval InstituteProceedings, Vol. 42, No. 11 (November 2016), pp. 56-60.

[25] US Special OperationsCommand, The Gray Zone (White Paper),September 9, 2015, pp. 3-4,https://info.publicintelligence.net/USSOCOM-GrayZones.pdf.

[26] Chief of NavalOperations, A Design for Maintaining MaritimeSuperiority, January 2016, p. 3,http://www.navy.mil/ah_online/MaritimeSuperiority/index.html.

[27] InternationalSecurity Advisory Board, Report on GrayZone Conflict, January 3, 2017, p. 3,https://info.publicintelligence.net/DoS-ISAB-GrayZone.pdf.

[28] Michael Green,Kathleen Hicks, Zack Cooper, John Schaus and Jake Douglas, Counter Coercion in Maritime Asia, May 2017, p. 27,https://csis-prod.s3.amazonaws.com/s3fs-public/publication/170505_GreenM_CounteringCoercionAsia_Web.pdf?OnoJXfWb4A5gw_n6G.8azgEd8zRIM4wq.

[29] The Navy, MarineCorps and Coast Guards, Naval OperationsConcept: Implementing The Maritime Strategy, May 2010, p. 52,http://www.marines.mil/news/publications/Documents/Naval%20Operations%20Concept%202010.pdf.

[30] US Chief of NavalOperation, The Future Navy, May 2017,p. 5,http://www.navy.mil/navydata/people/cno/Richardson/Resource/TheFutureNavy.pdf.

[31] Milan Vego, “GettingSea Control Right,” U.S. Naval InstituteProceedings, Vol. 139, No. 11 (November 2013), https://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2013-11/getting-sea-control-right.

[32] US Navy Surfaceforces, Surface Force Strategy: Return toSea Control, January 2017, p. 3.

[33] US Navy, Executive Summary of 2016 Navy ForceStructure Assessment(FSA), December 15, 2016,p. 3,https://news.usni.org/2016/12/16/document-summary-navys-new-force-structure-assessment.

[34] Congressional BudgetOffice, Comparing a 355-Ship Fleet WithSmaller Naval Forces, March 2018, p.1, www.cbo.gov/publication/53637.

[35] US Chief of NavalOperation, The Future Navy, May 2017,p. 4,http://www.navy.mil/navydata/people/cno/Richardson/Resource/TheFutureNavy.pdf.

[36] US Chief of NavalOperation, The Future Navy, May 2017,p. 9,http://www.navy.mil/navydata/people/cno/Richardson/Resource/TheFutureNavy.pdf.

[37] Thomas Rowden, PeterGumataotao and Peter Fanta, “Distributed Lethality,” U.S. 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 1, 343 (January 2015), p. 141,http://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 2015- 01/distributed-lethality.

[38] Phillip E.Pournelle,“The Deadly Future of Littoral Sea Control,” 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 141, No. 7 (July 2015), p. 27.

[39]USNavy Surface forces, Surface ForceStrategy: Return to Sea Control, January 2017, p.10.

[40] US Navy and Marine Corps, Naval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A Framework for Accelerating to the Navy & Marine Corps After Next,pp. 3-4,https://www.onr.navy.mil/our-research/ naval-research-framework.

[41] Megan Eckstein, CNORichardson, “Navy Needs 6 Elements to Create ‘Whole’ Fleet,” February 1,2018, https://news.usni.org/2018/02/01/cno-richardson-navy-needs-6-elements-create-whole-fleet?from=timeline.

[42] Bryan Clark, The Emerging Era in Undersea Warfare,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Budgetary Assessment, January 2015, pp. 8-10, https://csbaonline.org/uploads/documents/CSBA6292_%28Undersea_Warfare_Reprint%29_web.pdf.

[43] U.S. Navy, MarineCorps and Coast Guard, Forward, Engaged,Ready: 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 21st Century Seapower, March 2015, p. 35,http://www.navy.mil/local/maritime/150227- CS21RFactSheetREVISED.pdf.

[44] The Navy, United States MarineCorps, Littoral Operations in a Contested Environment, October 2017, pp. 6,10,https://marinecorpsconceptsandprograms.com/sites/default/files/concepts/pdf- uploads/LOCE%20full%20size%20edition.pdf.

[45] US Joint Chiefs ofStaff, The National Military Strategy of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June 2015,p. 16,http://www.jcs.mil/Portals/36/Documents/Publications/2015_National_Military_Strategy.pdf.

[46] Summary of the 2018 National DefenseStrategy, January 2018, p. 9, https://www.defense. gov/Portals/1/Documents/pubs/2018-National-Defense-Strategy-Summary.pdf.

[47] Scott C. Truver,“Opinion: Expanding the Distributed Lethality Web,” June 10, 2016, https:// news.usni.org/2016/06/10/expanding-distributed-lethality-web.

[48] The White House, Th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December2017, pp. 25, 46,http:// nssarchive.us/national-security-strategy-2017/.

[49]陈永:《假想敌与美国海军建设》,载《世界经济与政治》2017年第12期,第49页。

[50] 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February2015, Preface,http://nssarchive.us/ national-security-strategy-2015/.

[51] U.S. Navy, MarineCorps and Coast Guard, Forward, Engaged,Ready: 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 21st Century Seapower, March 2015, p. 4,http://www.navy.mil/local/maritime/150227- CS21RFactSheetREVISED.pdf.

[52] 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Defense, Asia-Pacific Maritime Security Strategy,July 2015, pp. 14-16,https://news.usni.org/2015/08/21/document-pentagons-asia-pacific-maritime-security-strategy.

[53] James R Holmes, “AnAge of Land-Based Sea Power? ” March 25, 2013, http:// thediplomat. com/2013/03/An-age-of-land-based-sea-power.

[54] [美]巴里·波森:《克制:美国大战略的新基础》,曲丹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31、210页。

[55] Congress of theUnited States 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 Analysisof the Long-Term Costs of the Administration’s Goals for the Military, December 2017, pp. 1-2, https://www.cbo.gov/system/files/115th-congress-2017-2018/reports/53350-costsofadministrationsgoalsformilitary.pdf.

[56]祁昊天:《不太算数的7000亿大单》,澎湃新闻,2017年12月7日,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896304。

[57] Anthony Cordesman, “TheMcMaster, Mattis Failure: The Need for a Real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 ” January22, 2018, https://www.csis.org/analysis/mcmaster-mattis-failure-need-real-national-defense-strategy.

[58] Ronald O’Rourke, Navy Force Structure and ShipbuildingPlans: Background and Issues for Congress, July 2018, Summary,https://fas.org/sgp/crs/weapons/RL32665.pdf.

[59]赵旭、廉振宇等:《美军装备建设投入历史规律多维分析》,载《国防科技》2017年第6期,第62页。

[60]Michael McDevitt, ed., Becoming a Great “Maritime Power”: A Chinese Dream, June 2016, p. 135, https://www.cna.org/cna_files/pdf/IRM-2016-U-013646.pdf.

[61]标志性的事件是负责东亚与太平洋事务的时任助理国务卿丹尼尔•拉塞尔(Daniel R. Russel)2014年2月5日在国会听证会上的证词。在其证词中,拉塞尔明确指出,“中国南海断续线不符合国际法”,这是美国官方首次在该问题上直接向中国发难。参见Daniel R.Russel, Statement at the Hearing of “America’s Future in Asia: From Rebalancingto Managing Sovereignty Disputes” before the Subcommittee on Asia and thePacific of the Committee on Foreign Relations,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113Congress, February 5, 2014。

[62] Hal Brands and ZackCooper, “Getting Serious about Strategy in the South China Sea,” Naval War College Review, Vol. 71, No. 1(Winter 2018), p. 17.

[63] [美]傅泰林:《美国对南海有关争议的政策:1995-2017》,齐皓译,载《当代美国评论》2017年第1期,第56页。

[64] Andrew Beeler,“Distributed Lethality Requires Distributing Authority,”U.S. Naval Institute Proceedings, Vol. 143, No. 1 (January 2017), https://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2017-01/distributed-lethality-requires-distributing-authority.

[65] Chief of Naval Operations, A Design for Maintaining Maritime Superiority, January 2016, p. 5.

[66] Jürgen Altmann andFrank Sauer, “Autonomous Weapon Systems and Strategic Stability,” Survival, Vol. 59, No. 5 (September 2017),p. 128.

[67] Nathan Leys,“Autonomous Weapon Systems and International Crises,”Strategic Studies Quarterly, Vol. 12, No. 1 (Spring 2018), pp. 65-66.

[68]“舰队问题”原是美军为了研究海军技战术新潮流,在20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初进行的系列演习,它实际上作为探索新时代海军作战的实验室,这些演习对太平洋战争中的美军航母作战理论及战术有较大影响。此次重启后,按编号推测,已经进行了“舰队问题23-28”号六次演习,这些演习聚焦高烈度海上冲突和海洋控制的争夺。内容和细节罕见地保密,现在已知“罗斯福”号航母打击群在2017年参加“舰队问题28号”演习,“卡尔·文森”号航母打击群则在较早时候参加了“舰队问题23号”演习。参见 Admiral ScottH.Swift, “Fleet Problems Offer Opportunities,” https://www.usni.org/magazines/proceedings/2018-03/fleet-problems-offer-opportuni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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