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lf the truth is often a great lie.

尼尔·弗格森:特朗普该如何应对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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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责怪西方吗?

如果让我回顾我在乔治•W•布什执政时期的想法和著述,我会说自己低估了北约和欧盟扩张引起的俄罗斯的敌意。

(美国的)某些决定在我看来,还是值得辩护的。鉴于他们在20世纪中叶的经历,波兰人和捷克人应该得到北约成员国(自1999年他们与匈牙利一起加入时起)提供的安全,以及欧盟成员国提供的经济机会(自2004年起)。然而,2007年3月在波兰建立反弹道导弹防御基地和在捷克建立雷达站的决定,事后看来似乎是可质疑的。对于随后在波兰部署10个两级导弹拦截器和MIM-104爱国者导弹连的决定,同样如此。虽然名义上(这些部署)是为了侦测和应对伊朗的导弹,但这些设施必然被俄罗斯人视为是针对他们。俄罗斯随即在加里宁格勒部署了伊斯坎德尔短程导弹,这是可预见的报复。

另一次类似的报复发生在2008年。科索沃单方面宣布从塞尔维亚独立,而一些欧盟国家给予了鼓动。作为回应,俄罗斯承认了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反叛武装的地位,并且入侵了属于格鲁吉亚的这些地区。对俄罗斯来说,这与西方在科索沃的做法没什么不同。

然而,最大的错估,是布什政府会愿意考虑乌克兰加入北约,以及奥巴马政府后来会支持欧盟向乌克兰提供联合协议。我对2013年9月在雅尔塔举行的欧洲会议上的轻浮情绪记得很清楚,当时西方代表几乎一致规劝乌克兰遵循波兰路线,而对俄罗斯看待乌克兰的迥异方式,以及乌克兰内部明显的东、西分裂,他们几乎没有给予任何考虑。而且,当时普京的助手谢尔盖•格拉济耶夫(Sergei Glazyev)还参加会议并给出了明确警告:签署欧盟联合协议将导致“政治和社会动荡”,生活水平急剧下降以及,“混乱”。

这绝不是为了正当化俄罗斯在2014年的行动,那些行动明显侵犯了国际法和国际条约。我是在批评连续几届(美国)政府对俄罗斯的敏感和可能的反应关注得太少了。

“我现在甚至不需要乔治•凯南。”奥巴马总统在2014年初这样对《纽约客》的大卫•雷米尼克(David Remnick)说。正好相反。他和他的前任非常需要那些和凯南一样了解俄罗斯的顾问。正如基辛格经常说的,历史之对于国家,就如性格之对于人民。近年来,美国的政策制定者总是容易忘记这一点,然后就各种愤愤不平,而实际上,其他国家的行动方式,只要具备历史知识就可以做出预测。可以说,没有一个国家的特质比俄罗斯更受历史的影响。期待俄罗斯人平静地看待中世纪的俄罗斯中心地带——也是沙皇帝国的粮仓、米哈伊尔•布尔加科夫的“白卫军”老营、斯大林人为制造饥荒的犯罪现场,以及阿道夫•希特勒的“巴巴罗萨行动”的主要目标——逐渐成为西方的势力范围,这是愚蠢的。

可能有人认为,2014年的事件会给美国决策者一个教训。然而,奥巴马政府仍然误读着俄罗斯。把乌克兰危机丢给德国和法国处理,很可能是一个失误,尤其是当美国更直接的介入可能使《明斯克协议》生效时。把巴沙尔•阿萨德的化学武器(部分)交给普京去拆除,给了他一张介入叙利亚冲突的入场券,更是一个灾难性的错误。基辛格在20世纪70年代初期取得的一项长远成就,就是将苏联挤出中东。而奥巴马政府却让这一努力白费了,造成了可怕的后果。我们在阿勒颇见证了俄罗斯军队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一个20世纪中期还通过不加选择地轰炸城市而获胜的中世纪战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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